第一百零九章 李小丙

“師弟。”向來懵懂沈默的李小丙恍然開口, 仿佛是為了應下李從鏡，他又用那令羅裳覺得萬分陌生的聲音，緩緩道, “皇弟。”

“原來, 他不是啞巴呀。”世子大人還是一貫的口無遮攔，羅裳只能慶幸其他旁的人只能聽到貓的叫喚。

“三哥, 我……”李從鏡欲言又止, 看著李小丙良久, 還是垂下了目光。

另一邊, 太貴妃、李從樘和盛華公主更是驚嚇到瞠目結舌, 但有國師這位法力通天的高人他, 他們根本不敢造次。

盛華公主一臉的陰冷, 似乎還在盤算著什麽, 李從樘見到李小丙出現，幾次沖動想上前, 都被姐姐盛華公主攔住。

高位上的太貴妃嘴唇微微發抖，在李小丙神乎其技般現身時, 她渾身仿佛抖了起來。

李小丙目不斜視, 就如同往常在第一峰時，他的心裏只有練刀，此時此刻, 他依舊清澈的眼睛裏，映出了自家小師弟身穿龍袍的模樣。

“這樣，很適合你。”李小丙微微一笑。

這是羅裳第一次見到三師兄有這般明媚動人的神色。

“不，並非如此——從來就不是這般！”李從鏡咬住了嘴唇, 看向李小丙的眼睛微微泛紅，宛若壓抑著翻湧的情緒, “我，一直都在騙你，三哥，一直都是！”

“我是四皇子派過來監視你的細作，從一開始，就在暗中監視你！不僅是監視你，還有其他師兄師弟，甚至是師父——我也幫著四哥，好幾次準備對你下死手——”李如鏡從低眸，到擡眼，用一種愧疚，但同時下定決心去面對的決絕，看向李小丙，他甚至都沒有對李小丙忽然的清明通智感到些許驚訝。

難道，三師兄從一開始就是在偽裝。

劍靈一直蜷縮在角落嚇得不輕，根本就一副不要有人發現我的樣子，一點也指望不上。

羅裳一邊觀察著李小丙和李從鏡，一邊則一直在研究一臉意味深長神色的國師——這位仙家神者到底是何方神聖？！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李小丙淡淡點了點頭，目光澄凈，他緩緩說道，“那次雷擊偷襲，若不是你故意透露錯的方位，讓孫師弟的金鐘罩擋住，我應該兇多吉少。我知道，每一次，他們計劃對我下殺手，你都在暗中相助。”

李從鏡輕輕搖了搖頭，神色掙紮而痛苦。

“其實，我一直都很感激你，無論旁人如何的蠱惑，你的那份善，一直都在，對我如此，對仙刀門的師兄弟們如此，對國師和在坐的每一次相識如此，對天下之人亦如此。”李小丙說著，目光一一掃過眾人，在落到四皇子的身上時，停了停，轉而看了一眼羅裳，微微一笑，“解師妹，可是如此？”

羅裳想起了那個在第一峰幾乎包攬了所有雜活的小師弟，他無怨無悔，勤勤懇懇做著諸多瑣事，師父師兄，乃至自己都將心思放在自身的修煉上，唯有他，將日常那些最繁瑣的門派事宜，默默地為師兄弟們一一打理。

“除了門派的事，父親病重以來，所有朝堂上的奏章也都是你在負責批覆。四弟和公主忙著想心思對付我，到是一個人皇真正應該去做的事，四弟好像從未考慮過。”李小丙的尾音，勾起一抹笑聲。

國師則更是神補刀得嗤笑出來，他瞥了神色難看的李從樘一眾一眼，開口道：“四皇子是覺得，只要穿上那個衣服，坐上那個位子，天道就會認可你？”

“——未免也太，不自量力。”

此話一出，角落裏的劍靈有渾身一抖。

羅裳直覺無形又巨大的強壓，讓人不由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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